“陪伴是相互的,我也很开心能认识你,雷娜塔,要是能多当一会儿朋友就好了。”朝潮轻声说,她收敛起锐利的爪,小心翼翼的,只用那些矫健的筋肉摸了摸雷娜塔的头顶。
这大概是她唯一能表达自己好意的方式了,很快她就将再度睡去,而这一次的沉眠不会再有时间,合上眼帘即是死亡。
时间要到了,朝潮再度扬起头颅,恢复成最初的傲然姿态,她需要让今夜发生的一切都看似不曾存在过,否则那些人类会因为尸骨的变化和缺少一只眼睛开始怀疑。
“要好好活下去啊,雷娜塔。”朝潮送出最后的祝福,眼睛里的最后一丝光彩也渐渐消逝。
雷娜塔还没有意识到朝潮的变化,她心里有点苦涩,连自己未来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谈得上活下去呢?也许帮完朝潮的忙之后她就会死呢,港口里忽然有个孩子或者护士消失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这时她想起一个人,一个她才刚刚认识不久的人,无所不能的恶魔自称可以帮助她离开黑天鹅港,代价是她得成为她的朋友。
“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她猛然抬起头,大声说,在这一刻她就已经决定把自己送给零号,无论她真的是恶魔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能够做到承诺过的事情,那么她雷娜塔愿意献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只求零号可以多带上一个人……或者一条龙。
冰洞里回荡着她稚嫩的勇气,但无人给予她回应,刚刚还在跟她说话的朝潮不会动了,身上曾经展现过的生机悉数褪去,就连剩下的那一只眼睛里也没有了光彩,只剩下干瘪秃秃的表面,像是努力一扣就会滚出来的玻璃球。
雷娜塔回到零号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去往地下冰洞的路很远,来回要折腾不少时间,这让她这个年纪的体力有点捉襟见肘,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一进门就听到零号得意洋洋的声音,雷娜塔看见零号身上的枷锁都不见了,血迹也不见了,她干净的像变了个人,清丽秀发笔直又柔顺,好像就连灯光也只能是她的映衬。
“你怎么出来的……有其他人来过了?”雷娜塔立刻担心起安危问题来。
“魔鬼当然无所不能咯。”零号走过来牵住雷娜塔的手,彼此的小手都冷的像是没有温度,“你冷么?”
“不冷。”雷娜塔摇摇头,她确实不畏惧寒冷,只是体温会和这个年纪去过冰洞里的女孩一样低。
“好,那我们到外面去!”零号抓着雷娜塔的手就跑。
雷娜塔都快被吓死了,零号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走廊那里就是护士们的值班室,她的声音那么大又那么放纵,好像无所畏惧。
“你疯啦?外面会有人来抓我们的!”雷娜塔赶紧小声提醒她。
“不会的,仅限今晚,我可以暂时离开那个房间,既然都决定要走了,那就对这个讨厌的地方告个别吧。”零号微笑,她好像知道雷娜塔回来就会做出决定,可雷娜塔甚至没有来得及说。
果然如零号说的那样,值班室里的护士们全都喝的大醉醒不过来了,她比雷娜塔还熟悉蛛网般的通道,她们穿过一道又一道虚掩着的门,经过一条条警报器沉默的通道,沿着锈迹斑斑的铁梯爬上高处。
她们拉着手疯跑,雷娜塔跑着跑着也像零号一样大胆地笑了起来,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上一次还是看电影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像在飞翔,今夜是特别的,没有人能追上你逃跑的步伐,再也不必担惊受怕夹着尾巴做人。
跑着跑着她们就看到了站在墙根的军官,雷娜塔害怕了,但零号摇摇头说没关系,她们大摇大摆的从军官面前经过的时候,零号踢了军官一脚吐吐舌头,军官毫无反应。雷娜塔高兴坏了,她也跳起来狠狠踢了一脚军官的膝盖,因为上一次就是这家伙把她抓住的。
零号从铁窗锈断的缺口中爬了出去,伸手把雷娜塔拉上天台,这里是黑天鹅港最高的地方,嶙峋的冰山矗立在远处,巨大的浮冰在海面上飘过,象征着苏维埃的红旗在她们头顶上飘扬,上面覆盖着冰凌和雪花。
“那里,距离453公里,就是北极点。”零号转过身,“那边,距离3781公里,就是莫斯科。”
雷娜塔踮着脚尖看了看下面,觉得自己好像征服世界的巨人。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她也不知道黑天鹅港还有这里,背靠着河岸,能够看到那个每年列宁号来的时候停泊的码头。
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那颗小圆球,用力扔了出去。
金色的小圆球划过完美的抛物线,这么高的地方即使是雷娜塔也能把它扔的很远,可惜这时候一阵风吹来,让它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掉在码头的甲板上,最后弹了一下,咕噜咕噜地滚进水里。
“HeadShoot!掉进水里了。”零号仿佛知道那东西的目的地就是海水,她和雷娜塔击掌祝贺,“恭喜你,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同志,你的射击很完美。”
“你叫我什么?”雷娜塔愣住了。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我看过你的档案,这是你的全名。”零号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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