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廉奶奶不安地看着医生,问。
辛正信、赵白霞,陶静、庞民,也都紧跟着发问。
“医生,我表姑父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
“醒过来的几率,有没有增加?”
宋桐和廉邵康,也都在一旁,紧张地等待着医生的回答。
医生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才谨慎地回答:“手术很顺利,廉老先生脑部的淤血,清除的非常彻底。目前估算,廉老先生术后小时内醒来的几率,应该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但是,从脑血管的硬化情况,以及脑部的造影情况来看,生存期的时间,依然不乐观,保守估计,在三到六个月吧,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所有人听到廉爷爷还拥有的生命时限,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廉邵康之前,只是从廉奶奶那里,听到转述,现在,这样直接地听到医生给爷爷下了生命的断言,内心的震动,仿佛地震一样强烈。
他忍不住拉住医生,有些激动地追问:“大夫,您确定吗?这个时间的估计,是不是比较保守的?有没有可能,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或者,如果您有更权威的医生,诊疗院所推荐给我们,也可以,不论国内国外都行,诊疗费用不是问题。如果您能给我们推荐,我们一定会重重感谢您!”
医生为难地看着廉邵康几秒,最终,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抱歉,我帮不到您。我知道您家里拥有的实力,但是坦白来讲,从廉老先生的病情来看,三到六个月的时间,其实已经是比较乐观的估计了。廉老先生的情况,如果早两三个月来就诊,也许可以延长五年左右的生存期,但是现在……”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他也不忍心,让廉邵康受到更多的打击。
医生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廉邵康已经明白了,医生的意思。
他们廉家,什么样的医生请不动,什么样的治疗用不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够让廉爷爷延长一点生命,医生都一定会告诉他的。
这家医院里的医生,全都是相关领域的顶尖专家,现在,医生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是,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尽管已经知道了爷爷的病情,心理上,已经有了铺垫,但是亲口听到医生断言没有半点希望,廉邵康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种浓烈的沮丧,与强烈的不舍。
相比于廉邵康陷入无法抑制的难过之中,廉价的其他亲戚,心理的情绪和想法,可就复杂得多了。
辛正信赵白霞一家,陶静庞民一家,考虑得都是,廉爷爷过世之后,能够从廉氏集团,瓜分到多少资产的问题。
他们都盼着廉爷爷早点死,但是现在,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在不停地乱转,互相和自家人,用眼神交流着内心的盘算。
廉奶奶本以为,确定了廉爷爷的生存期之后,她会更加轻松,可是真的到了确定的这一刻,她心里,反而出现了很多,不受她控制的,难过的情绪。
她期盼的日子,终于要来临了,可是她却忽然没有了之前,跃跃欲试时的憧憬与快乐。
廉奶奶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无声无息地,转身,往加护病房走去。
她走进加护病房里,看着处于麻醉药效中,毫无意识的,突然苍老了十几岁的廉爷爷,心中,忽然有种强烈的不舍的感觉。
她忍不住捧住了廉爷爷的头,痛苦地低声喃喃:“泰清,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如果你没有那样做,我也不会这样对你的!”
“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这样痛苦,是你让我心里不甘,不得不报复你的。都怪你,你知道吗?”
廉奶奶心痛地控诉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眶里快速地滚落了出来。
几十年的爱与怨恨,愤怒与不甘,都在这一刻,融合进了她的眼泪中,肆意地倾泻了出来。
然而,病床上的廉爷爷,依然没有任何意识。
宋桐、廉邵康,还有其他廉家的亲属,发现廉奶奶不见了,马上开始找她。
廉奶奶听到外界的脚步声,距离加护病房越来越近,马上强迫自己,收起了心中的悲愤与痛苦,她快速地抹掉了眼泪,又变得像是之前那样平静,镇定。
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的痛苦,她也不会和任何人说,她也只有在廉爷爷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才会一吐心中的痛苦。
她要不声不响地,完成自己的报复,然后,再把心中的愤懑,向全世界宣告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委屈不会白受!
辛正信在加护病房找到廉奶奶,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陶静看到廉奶奶,悬着的心,也终于能放下来。
她还真担心,廉奶奶一下子想不开呢,万一廉奶奶有个三长两短,她们的利益,不知道有谁能保障呢!
陶静马上过去扶住了廉奶奶,用最贴心的语气劝她:“表姨,您千万宽心啊,事情没有绝对的,说不定还有转机呢?表姨夫——”
廉奶奶并不想听这些话,摆了摆手,示意陶静不要说了。
陶静被廉奶奶打断,感觉面子上有点过不去。辛正信说什么,都没有被打断过,怎么一到她说话,廉奶奶就像不耐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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