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栀就是沈傲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儿?”
木子点头,眼泪刷刷的流着,泣不成声。
苏依看着眼前的木子,这个喜怒形于色,率性而为,爽朗活泼的姑娘,怎么看都不像她口中的坏女孩儿,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更何况,木子今年只有十八岁,那件事又是发生在几年前,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孩子。
木子沉默许久,才又诺诺开口:“小苏姐,骗你去和沈傲相亲,是我不对,那时我只是觉得你性格好,又和连栀姐姐像,可我不知道你们居然连经历都那么一致,重新揭开你的伤疤,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苏依笑笑:“我从没怪过你,我只是好奇,你那么喜欢沈傲,为什么不去追他,甚至不肯告诉他,你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不是比我这个外人更好相处吗?”
木子瞪大眼睛望着她,一脸怅然。
苏依知道捅到了马蜂窝,想安慰,却又不知该从哪儿说起。
木子哭够了,顶着红肿的眼眶,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小苏姐,你看到现在的沈傲了吗?你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了吧,是不是很怪?什么谈笑自如,温文尔雅,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六年前的沈傲,根本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的他张扬,放肆,快乐,阳光,是个爽朗又直率的人,可自从连栀姐姐死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对谁都好,却又对谁都不好,浅尝辄止,从不与人深交,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提起他兴趣似的,就像个,像个活死人。我以为,你的出现会让他好一些,不过,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可以取代连栀姐姐的地位了。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和死人较劲,再怎么折腾,都是一败涂地。至于我,作为害死连栀姐姐的罪魁祸首,沈傲曾经说过,如果那个人不是我,他一定会掐死她,这样的我,沈傲又怎么可能娶呢?”
“那件事情又怎么能全怪你?”苏依有些不平。
“沈傲说怪我,那就是我的错,别人的看法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人,却把我当成了仇人。”
“小苏姐,你经历了当年那么惨痛的事情,怎么还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一切呢,你不恨吗?”木子突然问道。
苏依摇头,揉了揉木子的头发,笑道:“恨啊,恨着恨着,就恨不起来了,很多时候,没死成,就得活下去,生活再怎么辜负你,都得一天一天熬下去,熬着熬着,那点恨也就熬没了。”
“小苏姐,你真像她,说话的语气也像,当年连栀姐姐也这样对我说过,那时候方进害她怀孕,害她被开除,害她声名扫地,可连栀姐姐却说,她一点都不恨他,她还告诉我,这世上能找一个让你死心塌地,无怨无悔爱一次的男人不容易,哪怕他再不济,也是她深爱过的男人。”
“所以,你才帮他?你被连栀感动了?”
木子吸吸鼻子:“小苏姐,你认为我是在帮她?”
“我理解连栀,一件事情再怎么清楚,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终究是比不上自己亲眼所见,即便这件事是背叛,也要亲自证实才能死心。”
木子叹气:“我没那么好,感动是一部分,可更重要的是,我想让连栀姐姐离开沈傲。”
“连栀是被方进害死的?”苏依问道。
“被方进失手推下楼梯,摔死的。”
“那方进呢?”
“方进他,被车撞死了,是意外。”木子特意把意外“两字”咬得很重。
苏依喟叹:“方进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小苏姐,男人一旦不爱一个女人了,是不是就真的不爱,再也不爱了?无论你做什么,怎么弥补,他都不会回心转意了?而女人最傻的地方,就是总以为只要你真心待他,总有一天,会拨开云雾,盼到爱人回头?”
苏依沉默良久,苦笑一声:“木子,这个问题,怕是我也回答不了了。”
每个月苏依都会去市场采购原料,一早,小王便开着店里的小货车过来等她。
恰好碰上周末,街上人很多,苏依和小王在人山人海里挤了半天,才终于把这个月需要的货物置办齐全。
小王抹了抹头上的汗:“好家伙,数九寒天的,愣是挤出汗来了。”
苏依忍俊不禁,递过一条毛巾给他,自己先爬上车等着。
这个市场有些年头了,常年不规划的老市场普遍都有些通病,脏乱挤,治安不好,秩序也差。
好在这里口碑极好,东西物美价廉,客流量逐年递增,当然,这也间接的加重了这小市场的承载量。
这里的道路本来就窄,苏依他们的小货车尽管已经尽可能的靠在了路边,可还是占据了大半个马路。
苏依催促了小王一声,示意他赶紧开车走人,免得给别人造成不便。
小王笑呵呵的调侃:“路是大家的,谁还能不让谁过了不成。”
小王的话刚说完,一辆黑色轿车便堪堪擦着小货车的边缘过去了,苏依听到了一道不太协调的剐蹭声。
苏依赶忙跳下车,果然,黑色轿车也停了下来。
车里走出一个穿着黑夹克个头不高的青年,那身朴素不搭的装扮,倒还真不像是开得起这车子的人。
小青年背对着苏依,苏依看不真切他的样子。
那人急冲冲的下车查看车子,看见一道十几厘米的蹭痕后,火冒三丈,劈头盖脸的便朝走过去道歉的小王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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