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要稍加留意,将道法的重心由大道更替为真意,这股怪异的引力便能迎刃而解。
圣子无愧于白尘母体的身份,思绪的停滞不过转眼一瞬,周身白尘忽而便衍化出五行真意,凝现出刀枪剑戟,复现出一众试炼者的真意!
“好快!”
“什么?!我道法尚未出手,怎么就给它学了去?”
“因为天脉,天脉是它的领地!”
一众猎犬莫名惊诧,但很快理解。
这熟悉的道意无疑是白尘母体自天脉道海中偷师而来,虽然只学了个皮毛,但辅以黑潮的特质,便足够抵住猎犬的强袭!
但真相却并非如此。
那是太衍真气与寰宇道意演算出的结果。
毕竟宁洛本就对所有试炼者的道意都颇为熟悉。
虽然不曾洞见道途本质,可那些道蕴气息,他已然在道海中浸沐过数年不止。
所以粗略模仿出形貌,也自非难事。
不过那自非宁洛真正的目的。
白尘丹混融着太衍真气,裹挟寰宇道意从而织成细密的网幕。
网幕上映现出光怪陆离的道意幻景,就仿佛天脉道海映照出的走马灯,显化出各种纷杂的道意。
只是,寰宇网幕总会有些漏网之鱼。
无论这道法看起来再如何声势浩大,可要同时抵御百十猎犬的道法侵攻,终归有些力不从心。
遗漏的道意跨越网幕,甚至刺透白尘烟云,直抵宁洛身周!
噗呲——
一枚道意幻化而成的七刃镖从虚空中陡然现形,瞬息掠过防壁,朝着圣子肋间暴射而去!
圣子竭力维系白尘网幕,又怎能来得及应对?
却见那枚七刃镖倏忽之间便凿穿了那身褴褛的白袍,继而刹那间刺入圣子的胸腔!
“区区白尘锁阵,真以为爷毫无准备?”
“呵!先拿一分!”
虚空中回荡起某种猎犬的传音。
然而圣子,却毫无反应。
毕竟他是白尘母体。
他不仅没有面露痛楚,甚至就连那枚刺透胸膛的七刃镖,最后也未能越过圣子的肩胛,自他背后现形。
那枚道意凝聚的七刃镖,竟是被圣子硬生生“吞”了下去!
当然,那是正常的结果。
圣子会吞下七刃镖,是因为它是白尘母体,它需要通过捕食来分析道法的详貌。
而宁洛之所以能够吞下七刃镖,是因为他有真元,有元精,他不会因而伤及要害,更是能够借此将之纳入寰宇,从而解构道意!
“七刃镖。”
“冰火相依,风雷涌动,金气攀附,剑枪并行。”
“架构不错,还算实用,可惜没有更高一筹的理论。”
“过。”
解构不过瞬息,伤口的填补也只是须臾。
甚至就连那拢身的白衣都顷刻复原如初,就好像从未有过透体而过的暗器。
不能说与黑潮宿体相像,只能说简直是一模一样。
在场没有任何人会对圣子白尘母体的身份产生哪怕一丝怀疑。
唯一能够对此质疑的,是那仍旧对现状一头雾水的死气母体。
而它现在,压根没有整理情报的余裕。
白尘网幕中接连漏出几门道法。
虽然都成功伤及圣子,可圣子伤势却又转瞬复原。
猎犬不曾丧气,其余试炼者也毫不着急。
因为这就是祓除黑潮的常态。
他们没有冲虚绝剑这种惊世的杀招,也没有混元这等夺天造化的秘法,更不可能拥有能够盖过黑潮的境界。
所以常人应对黑潮,就只能磨。
不断消磨黑潮的积淀,同时切断周遭黑潮流质的补给支援。
就像宁洛早先在荒狱界祓秽那般,此即祓除黑潮的基本法。
“网幕撑大了,它的演算貌似快跟不上节奏了!”
“继续!谁留手谁该死!不能给它喘息的时机!”
猎犬们太看重这场死斗了。
其他试炼者只是背负着神恩代偿与伤及自身的代价来看待这场决战。
但猎犬们所背负的,保底也是他们自己的性命!
因果与代价。
当压力给到一众猎犬,谁人还敢敝帚自珍?
况且以他们的道途眼界,想到做到短时间内道法绝不重样,想来也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它们不知道的是。
这看似逐渐疲弱的白尘母体,实则仍旧毫发无损。
那些没入他体内的道意,转眼便被寰宇乾坤接纳,顷刻消化。
而那些在他肉躯上造成的伤势,更是不过瞬息就被元精疗愈。
想要重创宁洛,或许方法唯有二者。
一是黑潮。
二是宁洛解构不了的道意。
只可惜......
就方才这一阵猛攻来看,还没有宁洛解析不了的道意。
兴许是实力的提升与道途眼界的开拓,宁洛忽然觉得,他在修为之外的境界也在此行中增进了许多。
而这漫天洒落的道法,以及没入他体内的道意,更是俨如一场穷奢极欲的盛宴!
就好像一个个高序列的遴选者毕恭毕敬地走到他的面前,排队呈上了自己的道法。
享受,求知,满足......
宁洛没有分神,但的确感受到了一股丰收的喜悦。
那如暴风骤雨般袭来的道法,在他眼中不似刀剑,不似枪戟,不仅没有些毫杀伤力,反倒像是翻飞的书页。
耳畔兵戈相向,道法碰撞的声音尽数消弭。
就连时间都仿佛凝滞,只留下寰宇乾坤中那浩如烟海的藏书,那都是试炼者们从诸天万界中得来的智慧!
独创的法却是鲜见,毕竟创法吃力不讨好,少有人仿效。
不过宁洛也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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