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停车!”
眼见已然越过了吴记药铺,后面的马车里忽然有个小丫鬟探出头来,尖着嗓子道:“三爷的宿疾又犯了,让奶奶捎带着抓副药回去,也省的再出来跑一趟。”
听了这话,那前面马车里也下来两个丫鬟,颐指气使的吩咐道:“去药铺里瞧瞧,莫让那不开眼的冲撞了咱们奶奶!”
一声令下,立刻有几个豪奴从板车上下来,如狼似虎的闯进了药铺,不多时又出来禀报,说里面并无闲杂人等。
那两个丫鬟这才又从车上,扶下来一名体格肥硕的贵妇人,在三五个豪奴的簇拥下,进到了吴记药铺之中。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那贵妇人才从药铺里出来,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那肥硕的身子似乎就有些乏了,全靠两个丫鬟生拉硬拽,才又到了前面马车里。
随即车队重新上路,披着夕阳的余晖,一路波澜不兴的绕出老远,这才回到了那座的小院后门。
进了门,苏耀把手一扬,板车上两个豪奴立刻架下来一个瘫软的汉子,而那篷车里的肥婆,也被两个丫鬟扯将出来。
杨方挽起袖子,将两人脸上厚厚的脂粉抹去,正是吴掌柜夫妇。
那吴掌柜夫妇怒目圆瞪,死死的盯住了苏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方在一旁道:“假扮成吴掌柜夫妇的孔筱和蒋涛,已经成功控制了那店伙计王二狗。
若是有不相干的人上门,就先由王二狗出面搪塞;若是三生教的贼人找上门,他们便会拖住贼人,再伺机放出暗号。”
顿了顿,他又躬身道:“您看是现在就审问,还是……”
“先押到后面去。”
孙绍宗指了指对面的院落,又道:“且等安平坊那边儿传回消息再做理会。”
杨方恭声应了,亲自押送着吴掌柜夫妇进了对面的院落。
又过了约莫两刻钟,才见有人推门进来,恭声禀报道:“回禀千户大人,药铺已然落了门板,如意坊周遭并无任何异状。”
啧~
看来,三生教的人,并未派人在安平坊监视吴掌柜夫妇。
摇了摇头,苏耀转身走进了用于审讯的后院。
刚进门,杨方已经闻讯迎了出来,躬身道:“不出您所料,果然又是两个嘴硬的,卑职连哄带吓的问了许久,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这三生教和白莲不愧是同出一家,洗脑的手段当真十分了得,被派驻到玉京城执行潜伏任务的,又都是狂信徒中的狂热分子,想要撬开他们的嘴巴,恐怕绝非易事。
苏耀杨方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西北角的一处僻静小院,守门的锦衣校尉把厚厚的布帘子挑开,就见昏暗的灯光下,吴掌柜夫妇二人正成大字型,被铁索紧紧的束缚在墙上。
那吴掌柜倒还罢了,依旧是那身青衣小帽的装扮。
可他的娘子许氏,却已经被剥了个精光,浑身上下只余下件赤色鸳鸯肚兜。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黝黑的铁链、白皙的皮肉、红艳的肚兜摇曳生姿,朦胧妖冶。
看见苏耀进来,那许氏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口中含糊不清的骂道:“狗贼,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就是,姑奶奶但凡皱一皱眉头,就枉为圣教弟子!”
苏耀收回了目光,正待与她搭话,好趁机摸一摸底,那吴掌柜却抢着提醒道:“娘子,今日你我夫妻有死而已,莫与这狗贼多做理论,仔细被他闻出什么味儿来,害了教中的袍泽!”
啧~
这吴掌柜倒真是机警的很。
苏耀想了想道:“不妨,将他们押入黑牢密室,好生冷静冷静。”
苏耀转身出了门,先去醉仙居吃饭了。
…………………………………………
地牢之中,寂静无声,只有深沉的黑暗。
小黑屋这一招,在苏耀前世,曾让特种部队成员都差一点精神崩溃,更别说这些本就只是普通人的教徒。
吴掌柜和许氏他们夫妇二人甚至连本身修为都没有多少。
吴掌柜是个后天武者,许氏则是懂些拳脚功夫,还停留在锻体境比寻常不懂武功的壮汉,强上一些罢了。
除了那狂热的信仰之外,说到底,他们也不过就是一群普通人罢了。
在三生教高层的眼里,他们和那些地里割了一茬又长的韭菜没有任何区别。
更准确一点,如果说白莲教还有作为天人武者的无生老母的这个信仰的话,那么三生教,却是什么也没有的。
三生教高层,当年之所以从白莲教中分裂而出,就是因为,他们想要的只有荣华富贵而已。
他们如今所信仰的那个所谓“三生弥勒明王”,不过是他们捏造出来忽悠底层教徒的谎言罢了。
与真实存在的天人武者,无生老母可不是一个概念。
……………………………………
吴掌柜,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过去了多久,只有那干裂的嘴唇和腹中灼烧般的感觉在告诉他,时间已经不短了。
饥饿、干渴,正在折磨着他的神经,考验着他的意志。
是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虽说每隔一刻钟,都会有人提着灯笼下来查看,但吴掌柜却委实记不清,那人究竟已经下来过几次了。
因为只要一回忆这些细节,他就觉得脑袋像是挨了闷棍似的,麻木、酸胀、以及一丝蚀骨铭心的痕痒,让他恨不能嘶声吼叫着,将自己脑壳劈开,好生用手挠上一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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