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楼梯口走来一道红色的倩影，她快步靠近，站在李易身前。
不是云昭昭更是哪个？
她本来是想听从李易的话，休息休息的，可是一闭上眼睛，张允的模样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实在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于是，云昭昭就想着上来找下李易，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也就是巧而又巧的，她来到楼梯拐角一侧，恰好听到了伙计完整地讲完了鬼状元的传说。
待伙计干呕着离开，她上前几步，面色难看地对李易道：“鬼怪杀人？何其荒谬！你不会也信这种东西吧？”
李易自然是摇了摇头：“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只是人心里有鬼罢了。十几年前的鬼状元事件，听起来像是一桩命案的雏形。”
云昭昭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你怎么看？”
李易道：“我猜测，大概率是有人想要杀害那个书生，然后被书生用砚台打晕反杀，投入井中。
之后，又有人将书生带到柴房，想要烧死他，又或者是书生设了个计，把那几人活活烧死，但他却不慎遗落一只笔。
最后，书生终于没有逃脱，被人害死，所以书桌上的文房四宝才会染血。”
云昭昭听得微微点头：“这么说来，倒是贴合的。”
李易却摊了摊手：“只是瞎猜，没有证据，说明不了什么。也有可能那书生是个杀人狂魔，笔墨纸砚只是他的作案象征罢了。”
“作案象征？”云昭昭没听懂。
李易道：“有些凶手，杀人是为了引人注目，他们会把一些特殊物件留在案发现场，为的就是让人知道是他下的手。”
云昭昭恍然大悟，她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道：“那你说，这次张大人遇害和那个书生会不会有关系？一般人应该不会用笔杆杀人吧？”
李易抿了抿唇，用笔杆杀人的人可是不少，可用物理行为上的笔杆杀人，确实这是独一份。
李易道：“之前我还觉得，凶手用笔杆杀人或许是仓促之间下的手，找不到合适的凶器。现在看来，还有可能是……
有人了解到了鬼状元的传闻，模仿书生作案！”
云昭昭忽然凑近了些，粉嫩的唇瓣贴在李易耳边，轻声道：“你觉得……会不会是万掌柜做的？”
“何出此言？”李易的耳边被她的呼气动作搞得痒痒的，他奇怪地看了云昭昭一眼。
云昭昭握紧拳头放于胸口，她咬着贝齿：“我总觉得，这个人奇奇怪怪的，而且……我曾看到，他最初听到张大人身死的消息后，嘴角处竟隐隐露出笑意！”
“嗯？”李易眉头一蹙，他最初见到万掌柜的时候，万掌柜神情慌张，是一副惊慌欲死的模样。
难道，这些慌张都是他的伪装？他其实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云昭昭又小声道：“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凶手就只能是那三位大人了。
在你来之前我就观察过，张大人的那间屋子是一间绝对的密室，案发之时，不可能有任何不在四楼的人能够进去。
就算是我仗着一身武艺，也绝不可能。”
李易暗暗点头，他沉思片刻，对云昭昭道：“那就派人好好盯着这个万掌柜，这件案子的线索实在太少，我尚未理清头绪，必须进行大量的查证才行。”
云昭昭点点头：“好，我就留在这里，盯着那个万掌柜。”
“这……”
虽然看见云昭昭眼睛上眼袋很重，想要劝她休息。但李易也知道，不把事情彻底搞清楚，她是不会放弃的。
“阿慈，你暂且留在这里，陪着昭昭可好？”李易舒展了下筋骨，微笑道，“我现在要去趟衙门，看看赵县尉是不是找到了什么证据，晚上我再来接你。”
乖巧的甘慈自然是爽快应下，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看向云昭昭时，不禁带着担心。
昭昭性格倔强，若是抓不到凶手，恐怕会一直耿耿于怀的吧。
李易趁机捏了捏甘慈的小手，他小声道：“找个机会，让昭昭睡一觉。你一直陪着她，她必然不好时时去盯梢万掌柜。”
甘慈凑近了，对李易道：“嗯嗯，实在不行，我可以适当地在昭昭的饭食里加些助眠的食材，她强撑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又和甘慈说了几句贴己话，李易走出状元楼，独自向衙门行去。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他察觉到了有一道目光自他出了状元楼后，始终锁定在他的身上！
有着常年跟踪与被跟踪的经验，李易对于别人刻意看向他的眼神很是警觉。
所以，李易试探性地改变了走路节奏，他的步伐忽急忽徐，甚至刻意拐上几个弯，想要转移那人的视线。
然而，那道目光即便在他刻意拐弯的情况下，依旧紧紧地缠着他，生怕跟丢了。
于是李易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是被跟踪了。
秦易深吸了一口气，他数次变换走路节奏，在街道上时走时停，故意摸了几下路边小贩的货物。
很快，他就瞥到了那个跟踪之人的部分形貌。
“男人，头戴帽子，身高一米八以上。步伐稳定厚重，身体强壮，是个练家子。除了目光在紧盯着我以外，他还在环顾四周，看来是害怕被人看到。”
李易不禁暗暗作恼，自己已经尽可能地不去招惹事儿了，怎么还有人来寻自己？
“还好只是他一个人，我应该对付得了。不管了，先制服他再说，或许他和本案有一定的关系。”
李易打定了主意，他忽然疾跑起来，迅速穿街过巷，跃进了无人的小巷子。
后面追踪的男人见状一慌，连忙快步跟上，甚至不惜推开挡路的行人，撞翻了一只摊子。
然而，他虽然也有过跟踪的经历，但是李易的反跟踪手段实在高明，他很快在小巷子中跟丢了。
站在巷口，望着三个空无一人的方向，男人懊恼地跺了跺脚，嘴上低骂了一声。
就在男人悻悻然准备离去之时，一道利器从身后抵在了他的腰间，他的身子倏的立直。
“双手举起，缓缓转过身！”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不许思考，一息内回答不上来，我这刀就会刺下去！”李易冷冰冰地说道。
男人吓了一跳，他连忙双手举起，苦笑道：“李兄弟，你这是做什么，是我啊……”
“诶？声音好生熟悉？”
李易一怔，他一把拍掉男人的帽子，再定睛一看，嚯，还真是熟人！
这男子，不是旁人，赫然是之前曾带人围殴于他，后来与他化干戈为玉帛、帮助他对付刁南的郑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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