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吗?”布兰多看她脸色,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安蒂缇娜默默地点点头。
“能确认在什么地方吗?”
“在屋子后面,那里有一株黑松树,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在树下面,那儿有个小小的水池,所以应当不会被划成墓地,我记得我父亲曾经和我讲过一次。”安蒂缇娜回忆着答道:“他和母亲在巴登的舞会上认识,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个地方……”她有些厌恶地看了看这儿:“当然,那时候这里还是居民区,不远处就能看到布契河。”
“那我们赶快到院子里去吧,”芙蕾雅皱着眉头答道:“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真可恶,这家伙竟然把安蒂缇娜父母以前住过的地方搞成这个样子——乌烟瘴气!”
布兰多听了忍不住苦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憎主及物,这屋子在他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守墓人的屋子,不正应该如此吗,那股恶臭也不过是陈腐的味道与尸臭罢了,那守墓人虽然不叫人希望,但因为这个事情而遭到谴责,就有点遭受无妄之灾了。但这话他可不敢当着两位女士的面说出来,因为他看到安蒂缇娜分明感激地看了芙蕾雅一眼。
好像自从她们在自己母亲面前哭成一团之后,两人的感情就愈发要好了起来。
就如同在布拉格斯地区的屋子的传统结构,厨房通向后门,安蒂缇娜带着他们来到后面的院子,果然在屋子后面有一株挺拔的黑松,不过记忆中的池塘已经干涸,好在守墓人并没有把自己后院变成墓地的想法,院子里还没人动过。但安蒂缇娜也不能确定他父亲的遗产究竟埋藏在黑松树下哪一个位置,因此布兰多和芙蕾雅只能沿着树下挖开一圈,好在守墓人的屋子里有的铁锹,他们两人也有用不完的力气。
开始一两个钟头,他们毫无半点收获,安蒂缇娜的父亲似乎将东西埋得极深——或者说他们猜错了,东西压根不在这里——又或者已经被人挖走了,总之坑越挖越深,可想象之中的东西就是不见踪影。但芙蕾雅向着某个方向掘进了大约两三米深的时候,忽然叮的一声感到铲子碰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连忙停下手将那个地方的土层扒开一看,果然发现埋藏在泥土之下的是一口锈迹斑斑的铁箱子。
这箱子并不太大,大约就只有一个手提箱般大小,芙蕾雅赶忙叫来布兰多和安蒂缇娜,三人齐心协力将箱子从土层下面挖了出来。他们清理干净箱子后,箱子正面露出一个浮雕在箱面上的徽记,那枚盾形的徽记被分成四个格子,两个交错的格子上各有一枚月牙,布兰多看到这枚徽记就忍不住轻轻地咦了一声。月牙是埃鲁因的标志,西法赫的王室的徽记就是盾上的一枚镶嵌于圆月之中的月牙徽记,而科尔科瓦家族的徽记则是衍生于西法赫王室的徽记——盾徽上三枚斜列的月牙,但凡家徽上有月牙的,或多或少和王室的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布兰多忍不住看了安蒂缇娜一眼,没想到她的家族竟然也和王室至少有着某种旁支的关系,不过他纹章学知识匮乏得可以,不然大概能认出这是那一位王亲的后代。
“我父亲是出身西法赫的贵族,领主大人……”安蒂缇娜不得不小声地解释道。
布兰多恍然,西法赫的贵族,或多或少与王室有那么些联系,这倒也不足为奇了。但这个疑惑在他心中也不过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就丢开这个念头,看了安蒂缇娜一眼,至少眼下,最适合打开这口箱子的人,无疑正是这位贵族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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