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上她了？”
林芊雪的问题简直让杜天凌虎躯一震。
“为什么这么问？”
杜天凌皱眉。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有几分不容忽视的颤抖。
林芊雪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因为若是在以前，有人想要我的命，你绝对不会放过她。”
杜天凌的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可他又立刻放松了下来。
眸色的光芒也渐渐有了几分黯淡，他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我不知道，芊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对她产生了什么其他的感情，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她死。”
把憋在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杜天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在面对白飞飞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但是他现在至少能够正视自己的内心了。
“对不起，芊雪。”
杜天凌抬头，认真的道歉。
那双总是含着淡淡柔情似水般的桃花眼此时一片通红。
他爱上了心心念念都是想要杀了林芊雪的女人，他有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可林芊雪却还是温柔地笑，她故作潇洒地拍了拍杜天凌的肩膀。
“不管你矮上谁都是你们的自由，不管我们今后究竟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还是会成为对手，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永远都不会变。”
听到林芊雪这样说，杜天凌一个一米九的汉子，捂住了眼睛，却还是无法阻止眼泪从脸颊上和指缝间汹涌而落。
……
穆霆骁赶到医院的时候，林芊雪已经进了急救室里。
她换上了病号服，和昏迷不醒的白飞飞肩并肩地躺在了两张病床上。
医生和护士先是围着林芊雪，想要在她的手臂上找到血管，然后输进白飞飞的身体里。
林芊雪一直侧着头，眸光复杂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白飞飞。
这个人，是她的姐姐。
可这个人，还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想要她的命的敌人。
林芊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来救她，或许是和杜天凌说的一样，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她死吧。
……
输血的过程持续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之后，林芊雪便脸色苍白地被从急救室里送了出来。
她手臂上的血管因为长时间被抽血的缘故，现在正泛着阵阵的青紫。
穆霆骁和杜天凌齐齐凑上前去，就听见虚弱的林芊雪在昏睡过去之前告诉他们，“不要告诉白飞飞这件事情。”
之后就晕了过去。
穆霆骁看到林芊雪这个样子，心疼的无以复加。
杜天凌也是内疚难当。
林芊雪终于被送到了顶楼的VIP高级病房里，躺在了洁白的被褥里。
她的睡颜里，再也不见了之前眉头深锁的模样，而是变得甜美了起来。
穆霆骁握着她的手，守在她的床边，黑眼圈明明已经大得出奇，却还是舍不得闭上眼睛。
他担心，自己闭上眼睛小睡一会的时间里，会错过林芊雪醒过来的时机。
外面的风雨终于渐渐有了收敛的趋势，甚至连天空中层层叠叠的乌云都要散去。
阳光从云层之上探出了头来，甚至还见缝插针地从云层的缝隙里洒下来。
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湛蓝湛蓝的，甚至连一朵白云也都再也看不见。
眼光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洒下来，正好照在了林芊雪被放在了被子外面的手臂上。
白皙的手臂上，青痕简直触目惊心。
两个小时之后，杜天凌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穆霆骁正在用手上的平板电脑处理公事，蓝哲的事情现在还在继续，现在的进度总算是能让他们再看到一点希望了。
他知道杜天凌是来看看林芊雪是不是醒过来的，可穆霆骁仍然不是很欢迎他。
“她还没醒，你可以回去了。”
杜天凌有时间到这里来，就说明白飞飞现在恐怕已经醒了过来。
“我只是想要来向芊雪道谢，没有其他的意思。”
杜天凌咬了咬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情况。
十分钟以前，白飞飞醒了。
她问杜天凌自己这是怎么了，杜天凌想起林芊雪昏迷之前的吩咐，只说白飞飞只是太虚弱，所以送到医院来输血了而已。
能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杜天凌站在自己的面前，对白飞飞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所以也不疑有他，就相信了杜天凌说的话。
杜天凌嘱咐她先好好休息，自己则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到了林芊雪的病房里来。
可是，林芊雪竟然还没有醒过来。
“她昨天夜里受到了一点刺激，现在身体有些虚弱，大概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醒过来，你们先回去。”
穆霆骁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他实在是有太多的不满了。
如果自己是在林芊雪进了急救室之前赶到的话，他一定不会答应让林芊雪去救白飞飞这个女人。
就算是白飞飞真的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也不行！
或许林芊雪会原谅白飞飞之前做的那些伤害她的事情，可穆霆骁永远都不会。
杜天凌尚还停在门口的脚步立刻变得好像有千斤重，再也无法向林芊雪的身边挪动一步。
他低着头，声音艰涩地开口。
“既然如此的话，我现在就去办理出院手续，今后，我会尽量劝慰白飞飞不会再为难你们。”
可坐在沙发上的穆霆骁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只是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上平板电脑的屏幕。
杜天凌最后远远地看了一眼林芊雪之后，终于缓慢地后退，然后关上了病房的门。
隔着这扇冰凉的门板，杜天凌却觉得自己和林芊雪之间从此只会横亘着无数条看不见的鸿沟和障碍，让他即便是穷尽这一生，都再也无法逾越。
听到寂静的走廊里传来杜天凌离开的脚步声，穆霆骁手中的平板电脑的屏幕黯淡了下去。
他的注意力分明一直都放在了杜天凌的身上。
他看见他满是愧疚地出现，又看见他落寞地离开。
穆霆骁想不通，不管是杜天凌还是白飞飞，他们明明都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忍心伤害林芊雪的人才对。
可为什么给了林芊雪最深伤害的人，也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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