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福把马清文拉下了水帮自己卖电子表。马清文信心满满，干得有声有色，信心十足。
发货和收款的时间随马清文作息时间而定。他上中班时，下午3点收款发货，上夜班和休息时，晚点左右7发货收款。
王嘉福归属干部管理序列，凡是当了干部的基本都没人考勤，只有真正在底层干活的工人和临时工，才丁是丁卯是卯地考勤。
第一天下午3点半，马清文跑着来到王嘉福住处。
“那什么，全基霸卖了了。”马清文满脸带笑，用手擦着汗道：“我上班不基霸赶趟了，你的本钱在帆布袋子里放着呢，你数一数，一分钱不差。我基霸就是怕你在家等着急，要么就直接去锅炉房了……”
王嘉福说：“好好好，马哥你先去吧，上班别晚了，迟到了要扣奖金了。”
按锅炉车间岗位责任制规定，中班要在下去3点50分换好工作服接班。现在还差20分钟，如果迟到了，马清文要被扣20%的奖金，每人每月奖金总额3元，那就是要扣掉6毛钱。马清文急三火四地赶回锅炉炉前接班。
最近蒋中阳和汪红卫两人卖电子表愈加起劲儿，每天销售数量从最初的50块，汪红卫增加到了150块，蒋中阳增加到80块，王嘉福不知道两人销售数量为什么相差这么大，他决定去街上寻找两位，实地察看一下电子表销售情况。
一洞桥市场是千合市随该哥开方应运而生的最大的农贸市场，是由民众自有发起的，因未被ZF部门授权被称为最大的黑市。三教九流人等混迹与这里经营农产品和日用品，许多市民来这里购物、交易，已形成了习惯。为顺应形势，官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汪红卫就在一洞桥（上边铁路，下边人行桥洞）黑洞下最靠外的位置打地摊。王嘉福站在台阶上往下看，一眼就看到秃头上有三道疤瘌的汪红卫，他身边围拢了十几个人。摊位是用一个纸壳箱子搭起来的，白色帆布口袋铺在上面，摆了十几块电子表。
别看汪红卫在王嘉福面前不扇言谈，做起买卖来却舍得说话：“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千合市第一家民营公司从香港上的正牌货，世界电子技术巨头RB科技公司卡西欧牌电子表，男式普通表8块前、夜光表10块前。女式普通表8块1，带灯的10块2毛钱。”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一次后悔一年，错过两回后悔一生。引领潮流、更新换代的电子表，走时准确，样式美观，新奇前卫。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便宜有好货，好货也宜卖。”
汪红卫给人的印象是，一扁担下去打不出一个屁，王嘉福万万没想到汪红卫在做买卖的时候能油嘴滑舌，叫卖如此流畅，仿佛是卖了几年电子表的老手。
汪红卫头不抬眼不睁地，专注眼前顾客，为顾客试戴电子表。
“老妹儿，你看这是夜光按钮，就这么轻轻一按边上这个按钮，看着没，里边亮了。晚上的时候，自带灯光能看到几点几分，再按一下看到没，黑了对吧，灯就关上了，不费电。中间这个，一按，几月几号就出来了，不用看日历了是吧！”汪红卫给一女孩讲解电子表的用法。
“有粉色表袋的没有，给我拿一个。”女孩道：“太贵了，给我便宜点呗。”
“哎呀老妹呀，我这是最低价卖的，因为要倒本钱所以才卖得便宜，你到别处看看，同样正宗卡西欧牌子的普通电子表卖12，像这种带夜光的电子表，别人都卖15，我为什么才卖十块零两毛，就是按本钱卖的呀！人工钱、车票钱都赔进去了。一分钱也不能便宜了。”汪红卫道。
“你就给我便宜两毛钱呗，凑个整，10块前好不好。要么我就不买了，买贵了我妈好说我了。”女孩道。
汪红卫把女孩拉到近前，小声说：“你别吵吵，你再加一毛钱，10块零1毛，这价我只卖给你一块，你别跟别人说。这价肯定不能卖给别人，要不然我得赔死。”
女孩欢喜地买下了电子表，捧着电子表左看右看，高高兴兴地走了。
汪红卫又对一名男顾客说：“咱一个大老爷们儿男子汉，哪有讲价的，我卖了一年电子表了，从没遇到大老爷们讲价的。男士电子表本身就没要晃价，这都是货真价实的好货，你能眼瞅着兄弟赔本卖吗？不会吧！”
汪红卫解释完，便不再理会那个男顾客。继续对着行人叫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一次后悔一年，错过两回后悔一生……RB产卡西欧电子表，千合市独家销售，华联商店专柜卖15块前的电子表，这里只要10块2毛，为答谢新老顾客，现以进货价销售，保证质量，假一赔十……”
被冷落的男顾客见讲价没戏，随即掏出一张十元大团结递给汪红卫：“那就给我拿一个不带夜光的吧，8块前那种的。”
汪红卫漫不经心，将电子表递给男顾客，道：“你才是会选货的人呀，其实普通电子表和夜光电子表就差夜光，晚上要看表，划根火柴或者到路灯下也能看到，还省了两块前，经济实惠。”
王嘉福听着汪红卫的介绍在心里暗笑：“这小子可真会说话呀，平时不爱说，说话就又狠又硬，到了卖货时，嘴像开花了似的，比谁都会说。”
而平时油嘴滑舌很会说话的蒋中阳，卖电子表就显得不那么会说，也不那么活跃了。王嘉福来到千合市永丰市场路边，见蒋中阳蹲在地上，帆布口袋上放了4块电子表。路人匆匆而过，蒋中阳干涩地叫卖：“电子表，卖电子表了啊！”
王嘉福在暗处观察蒋中阳将近一个小时，蒋中阳始终是那句叫卖词，看起来很死板。
王嘉福终于发现蒋中阳与汪红卫卖表的差距所在，心想，得找个时间给大家统一培训一下，也让汪红卫给蒋中阳、马清文传授一下经验。其实蒋中阳平时也时不时请教汪红卫卖电子表的技巧，汪红卫也没说那么具体，似乎有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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